姬沐瑶看着台下众人的表现，这才满意的笑出来声：“哈哈哈。不愧是崔卿之子，单此一词便可称得上惊才绝艳。此次芳草节，魁首便是你顾长青了。诸卿，可有异议？”
姬沐瑶的语气带着几分高兴但又不容置疑，虽是商量的问句但似乎一切早已决定。
“陛下圣明！”在场百官与世家各族异口同声地附和道。
“善。既如此，顾长青，依循旧例朕应允你一个请求。你可有什么愿望，皆可提出，朕可以考虑。”姬沐瑶盯着台下的顾恒，似是询问道。
这堪称礼节一般的一问，实际上是双方心照不宣需要遵循的规矩。
所有人看着眼前这个立于台前的及冠少年，都已知晓今日过后，此子便会一飞冲天。
天启帝姬沐瑶此时后宫空无一人，帝君之位高悬其上。如若顾恒可得圣宠，那洛阳顾家之势，不可挡。
而顾恒此时看着姬沐瑶，虽然自己计划基本成功，但也有些地方出现了意外。此时入朝堂，自己背后站着的不是姜家，而是眼前台上这位站着的天启帝了。
虽说最终握有实权的是姬沐瑶没错，世家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和人脉才是顾恒原先所想凭借的。
但此时多想也没什么用，凡事开头难，先是入了朝廷，其他事之后再论。
“启禀陛下，长青想求天府下士一职。”顾恒恭敬的回复道。
姬沐瑶虽然心中也有料想，但当顾恒真得不按以往的默认规矩走时，反而让姬沐瑶越发觉得有意思。
“哦？如此说来，顾长青有意效仿崔卿吗？”
“父亲可为，长青亦可为，还望陛下成全。”
“嗯，洛阳顾家之子顾长青，此事朕允了，你只需在家中候着圣旨即可。”
“长青，谢过陛下圣恩。”
二人一问一答，几许之间几乎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。事定之后的姬沐瑶微微颔首，就在姜晴岚的护卫之下径直走下台准备离开。
就在两人擦声而过之际，姬沐瑶用只有二人的声音说道：“顾长青，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，朕会给你准备一个惊喜。”
顾恒听到此言立刻回头，但姬沐瑶和姜晴岚的身影已经行远。
“崔酒正，这…这也多是一件喜事啊，长青公子有如此抱负，多如当年您一样。”
“顾家主，恭喜啊，今日之后，长青之名也必定响彻洛阳。”
在姬沐瑶走后，人群一下子蜂拥而上将顾恒一家人团团围住，有恭维有攀谈。崔雍还在一旁和众人应付，但顾梦筠显然心情不是很好，冷冰冰的对着热情的众人。
“秋竹，去找你家公子，我们回府。”顾梦筠冷冷地吩咐了一句，随后闪身来到崔雍身旁，将崔雍一把揽入怀中，“不好意思了诸位，家中有要事处理，我等也先行一步。”
另一边，被同龄人围住的顾恒也有些尴尬地应对着，一双双手时不时地偷偷蹭一蹭顾恒，让顾恒一张脸有些涨红。顾秋竹直接将顾恒一把拉出人堆，往门口马车处跑去。
“秋竹，你慢点，公子可没什么力气了。”顾恒叫苦不迭。
顾秋竹却是没有回话，只是一把抱起顾恒，直至把顾恒送上马车也一言未发。
回到顾府，顾恒在顾梦筠的吩咐下来到后厅。一步入其中，崔雍和顾梦筠都神情严肃的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。
记忆里第一次见到母亲这样不苟言笑，顾恒也意识到自己这次可能有些过了，乖乖找了个合适的位置坐下，等着父母发话。
看着顾恒，顾梦筠最终叹了一口气：“恒儿，今日之后，你的名字前注定不单单是顾府嫡长子了。你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？”
“孩儿自知未顾全局，但孩儿明白自己在做什么。”顾恒有些犹豫地回复道。
崔雍看着顾恒，凝重地说道：“我有料想过你会按我的另一个意思与那陆士逊争上一争，但我未想到你以这般姿态傲视一众世家子。盛名之下无虚士，那陆士逊我也有所了解，确实不单单有风评而已。”
“如若是天府下士，毋需魁首便可求得。虽说魁首本身不是一件坏事，但而今你力压陆士逊，卫仲卿等一众世子成名，无疑把你推到了风尖浪口。如今情况不单单是求官了，你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为父为母好好讲清楚。”
看着崔雍担心的脸庞，顾恒心中略作思量，便将望江楼上所发生的事情基本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，只是隐去了自己论天下之详略，只是说谈论才情。
“如此说来，陛下应当也只是看中你的才情，那这勉强算得上是个好消息”崔雍听完之后，左手轻轻敲打着桌子，“长青，你要记住，芳草节从来都是别有深意的。先帝是一心痴情于文景帝君不愿另谋。但当今大周，帝君之位空悬，此次芳草节便极为重要。”
“你切记，切莫触碰后宫事宜，你要做的就是远远避开。我顾家传承历经数朝十代而久经不衰，根本原因就是立于朝堂又不脱江湖。但碰到后宫，就是触及皇家，此乃大忌。”
顾恒听着父母的言传身教，显然也清楚这已经不单单是他自己的事情，已经牵扯到整个家族的命运，只是默默的听着。
“好了，圣旨未到，我等思虑过度也只是劳心费神。长青你也不必太过忧虑，家族内有我与你父亲，你就任后只管一心为公，其他毋需多虑。”顾梦筠作为一家之主最终还是拍板总结道，“先去用膳吧，这皇家御膳房只管样式不重口味，真是食之无味。”
用完晚膳后沐浴更衣，顾恒满脑子都是父母先前的话。
重新理了遍思绪，当今天启女帝也就是当日在望江楼与自己请教天下大事的姬沐瑶。
而今自己入朝为官，身后所立不是预料中的姜家而是王族姬家，这天然就背上了王党的标签。
姬沐瑶此前还号称要给自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，在望江楼上她也不是这么个性格啊？还有那个所谓的惊喜，就像是顾恒心中一块悬在空中无法落地的石头，让他有些忌惮。
罢了，见招拆招。既然暂时无法确定意图，那也不要扰乱自己的思绪，安心休息。想到这，顾恒直接在自己的床上躺下，安稳睡去。
第二天早晨，早早睡下的顾恒正独自坐在后厅吃着早膳。崔雍已经上朝，而顾梦筠也去和家族长老开会去了。
这一碗小米粥，当真是滋润养人，就在顾恒拿着勺子准备再饮一口时，顾秋竹闪身来到顾恒身边小声说道：“公子，宫里来人通知，一个时辰之后会有圣旨传到，秋竹已经吩咐下去准备了。”
顾恒听到此言，手中碗勺径直放下，“嗯，我知晓了，都撤下去吧。”
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她姬沐瑶有何算计，他顾恒一并接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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